军民合力 众志成城
8月28日,武警天津市总队六支队120余名官兵再次进入事故现场,展开清理工作。23日以来,他们先后从事故核心区周边抢出尚未完全损毁的汽车100多辆。
下午作业时,车场旁的简易楼房被炸毁,原本嵌在墙体内的石棉丝四散开来,“扎进官兵皮肤里,拔不出来,又痒又疼。”中队长郑杰说,“参加救援,这点痛痒不值一提。”
在救援现场,各方拼尽全力、军民共克时艰的场景,一幕接着一幕……
95后战士推土机上睡着
大队长双眼挂满泪珠
8月16日,推土机操作手、上等兵李志超受领任务,从爆炸核心区西侧突围,向内打通第4条救援通道。大队长刘红军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观察、指挥。上午9时,推土机驶过现场西侧一座小桥,沿河右拐,选择集装箱堆垛中间一条原有道路口左拐,展开作业。
300米前方,明火还未熄灭,沿着已有通道进入,消防车够不到该处火点。此外,陆续赶来驰援的大型机械,也需要通道。
作业开始半小时,推铲内混在煤和沙土中的化学品遇水反应,发生连续爆炸,在李志超和刘红军面前腾起七八米高烟柱,推土机猛烈震颤。待耳鸣消退后,两人听到对讲机里焦急嘈杂的呼声:“报告情况!”“快撤退!”“你们还好吗?”……
“一切安全!”刘红军报告后,接到指挥部命令,撤出作业区休整。10分钟后再次挺进,集装箱残骸横亘在前,每一步推进,既要拼尽全力,又要小心翼翼。两人脸上的汗珠,顺着防护目镜和防毒面具往下淌。两小时后,眼泪、鼻涕止不住,只好再次休整。至15时,一条宽7米、长300米的通道被打通,消防车沿着通道直捣火点。当天晚上,事故现场明火基本扑灭。
刘红军下车洗消,不见李志超跟来。返回推土机上,见他护具未解,紧闭双眼斜倚在车门玻璃上。刘红军以为他晕倒了,心头一惊,一跃扑了上去,摇着肩膀喊他的名字。熟睡中的李志超醒来,见大队长满眼挂着泪珠。
李志超刚满19岁,9月5日就要退伍。“在危险和苦累面前,更显出战士的一片赤诚。”刘红军说,救援刚开始时,所有官兵都递交了请战书,要求到核心区。他们说,不上第一线,心中就有愧疚,看到热心支援部队的老百姓时,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
野战军医拉不住消防队员
勇士不顾伤痛奔向一线
在前线的野战军医帐篷里,护士长郭静云没日没夜忙碌着,她说,接诊的每名伤员,都是英雄。
13日夜里,一位消防战士被一名中尉搀扶着走进帐篷。“请帮着照顾一下我的兄弟,我还得去前面!”中尉说完,便转身向核心区跑去。“排长等等我啊!”战士下巴被划伤,说话不利索,仍使尽全力大喊,同时起身要往外跑。
郭静云赶紧拉住战士,为他清洗、缝合。下巴上的血口子还在往外涌血,战士肌肉紧绷、情绪激动,两名护士按住他的肩膀,郭静云集中精神抓紧缝合。缝了3针,简单包扎后,她安排战士上车休息,战士拒绝,向事故现场奔去。
连续10多天里,郭静云接诊的伤员几乎都“拉不住”。一次,在洗消区巡诊,她见一名消防队员脖子上有一条10厘米长的带状水疱,便将其拽到一边,告诉他这是灼伤,不清创会发炎。可这名战士并不太在意她的话,“没事!回头再说吧!我得赶紧去替下前面的战友!”
“拉不住”的不仅是消防队员,还有在救援一线奋战的武警官兵们。8月19日傍晚,郭静云见一名武警战士步履蹒跚,便将其拉回帐篷检查,脱下靴子后,只见满脚都是血泡。担负破障清路和现场清理任务的官兵们,为了赶时间,用肩扛、用手抬,身上有瘀伤,根本不在意,官兵戴的防护手套外层有橡胶膜,手在里面出汗、摩擦,皮肉分离。这些天里,郭静云为50多名官兵清洗、包扎了血肉模糊的手。
“不分兵种、警种,不分部队、地方,大家都把救援放第一位。”郭静云说,她心里,一面是心疼,一面更是敬佩。
军爱民 民拥军
官兵每次作业归来,刚一下车,总有志愿者拿着矿泉水、饮料迎上来。官兵不要,他们就说,这是冰镇的、降暑的、专为你们准备的。官兵坚持推让,他们就硬把东西塞进官兵衣袋。每遇到这场景,官兵们总是热泪盈眶。
为了随时投入救援,武警天津市总队六支队、滨海新区支队在距事故现场两公里处设点,全时备战。救援开始的前3天,志愿者组成车队,运载各类物资,络绎不绝赶到驻点外。官兵百般推让,他们一再坚持,常常把东西卸下后,便迅速离开。
直到深夜,仍有志愿者守着部队驻点,不停询问官兵需要什么。有一天傍晚,六支队班长李清华去倒垃圾,志愿者看到垃圾桶中的泡面盒,赶紧上前嘱咐他,一定要让子弟兵照顾好身体。第二天一早,800份盒饭、3000斤水果就送到了驻点外。
“从志愿者身上,感受到了天津人民众志成城、共克时艰的力量。”六支队支队长彭振斌告诉记者,志愿者一旦发现官兵需要什么,就立即通过微信群扩散出去,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同时展开采购,然后驾着私家车赶到救援一线。
送来的物资中,有市面上最好的药品和防护用具,有降暑的绿豆汤、清肺的凉拌木耳,有凉席、被褥、蚊香……一位70多岁的大爷,用红塑料袋拎来两兜煮鸡蛋,对官兵说:“老百姓送子弟兵上战场,一定要为他们煮鸡蛋。”
每次讲起这些,官兵总是憋不住眼里的热泪,他们说,“对老百姓的恩情,我们怎么报答得完?”
有的群众,在灾难中遭受了重大损失,但仍不忘为子弟兵着想。护送清水蓝湾小区的受灾居民返家清整物品时,居民们一再给战士递水、递毛巾。战士万端阳帮一对新婚夫妇从28楼扛着大包小包走下来时,这对夫妇一手拿着东西,还一路小跑跟着他,为他扇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