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报道:恨不抗日死——抗日英雄吉鸿昌
主播:在中华民族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历史上,吉鸿昌将军的大名熠熠生辉。从察哈尔抗日同盟军到中国人民反法西斯大同盟,从爱国军人到中国共产党党员,从抗日英雄到惨遭杀害,吉鸿昌究竟有着怎样的一生?请听本台记者于霁丹发回的报道:
1934年11月9号晚上,位于天津法租界的国民大饭店正是顾客盈门的时候,三楼的一个房间里,几个客人正在打麻将。突然,房门被人猛地撞开,两个陌生人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手枪,一遍喊着“吉总指挥”,一边开了枪。 (电影《吉鸿昌》中吉鸿昌被刺杀片断) 吉鸿昌将军的女儿吉瑞芝说,父亲当时是在借打麻将作掩护,和大家商量为抗日部队运送武器的事情,当刺客喊出“吉总指挥”的时候,大家立即明白他们要刺杀的是吉鸿昌:
我父亲,他留下联络买枪支,买弹药什么的,因为他这方面是内行呀。你想,他行伍出身的人。然后就转移到国民饭店,38号房间,在那儿,假装约着几个人打牌,就好像是那些寓公,就要像是退了休,没事干,就做这个。
这次刺杀事件的对象吉鸿昌将军是声名远扬的抗日英雄。吉鸿昌,1913参加了冯玉祥的西北军。中原大战,冯玉祥战败,西北军被蒋介石收编,吉鸿昌任二十二路军总指挥。自从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很多爱国人士同仇敌忾,自发组织对日抗战。这些人当中,不但有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红军,也有一些爱国军人,比如冯玉祥、方振武、吉鸿昌等人。但国民党政府的最高层蒋介石的政策却始终是:攘外必先安内。吉鸿昌多次主动要求抗日被拒绝,后来还因不愿服从蒋介石围剿红军的命令被撤职。吉鸿昌在西北军时,他的上级冯玉祥就和中国共产党有多方面的接触,吉鸿昌也慢慢意识到,只有中国共产党才是真心抗日,于是在1932年4月,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天津地方党史研究员王凯捷介绍说:
当时他自己有句话:我从18岁当兵,20年来身经百战,落得个遍体伤痕,自认为是为国为民,实际是傀儡登台、任人摆布,如无舵之舟,四处瞎撞,到现在想参加抗日,已不可能。国家大事也不准我过问,我是正义主张也不能够实现。今后我要认清方向,走正确的道路。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和我们地下党建立联系,坚决要求参加共产党。当时的中共华北政治保卫局根据他个人的意愿批准他加入共产党。王士英是当时华北政治保卫局的负责人,是他的入党介绍人。
当时,党组织考虑到外界仍将吉鸿昌看做是国民党政府的高级军官,因此建议他暂时不要公开自己共产党秘密党员的身份。1933年,冯玉祥在张家口与中共张垣特委合作,筹组察哈尔抗日同盟军,吉鸿昌任第二军军长。今天属于内蒙古锡林郭勒盟的多伦是察哈尔省的商业重镇和重要的交通枢纽。日本侵略者把它作为占领察绥的战略据点。从7月7号到12号,吉鸿昌率领抗日同盟军战士展开5天血战,他自己也赤膊上阵,手持大刀片亲自指挥,击毙日军上千人,成功收复了多伦等地,打了抗日战争的胜仗。当时天津《益世报》评论说:“从九一八起,直到今日,我们只有失陷领土的故事,并没有什么人做过收复失地的工作,有之,吉鸿昌收复多伦为第一次。”由于国民政府当局不支持抗日同盟军,吉鸿昌等人孤军作战,终于因势单力薄面临解散。这之后,吉鸿昌辗转回到天津。天津市地方党史研究员王凯捷说:
33年10月份,他回到天津,隐居在现在和平区花园路,和平区卫生局的旧址,叫红楼。他隐居在那里,做起寓公生活,但是实际继续进行抗日反蒋活动。当时尽管他身份没有暴露,但已经是共产党员了。
转年,吉鸿昌和共产党员宣侠父、南汉宸等人一起,在天津成立了中国民人反法西斯大同盟,开始频繁在天津进行各种秘密活动。为宣传抗日爱国,大同盟编辑出版了机关刊物《民族战旗》,吉鸿昌用自己的钱购置印刷工具,并在自家的小洋楼里设立了秘密印刷厂,他的家成了党在天津进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的主要联络站。吉鸿昌的女儿吉瑞芝回忆说,那个时候自己还小,对于突然间多出来的很多自称“表舅、表姨”的亲戚,感到很好奇:
来得人很多。反正大部分的人需要我母亲做的,就是都变成她的家里人。实际上我母亲就一个姐姐,可是一问,这是谁来了?说这是我哥哥,就为了掩护他们。
一向主张“剿共”的蒋介石逐渐看出,吉鸿昌和其他的国民党将领不同,开始怀疑他加入了共产党,所以千方百计要把他置于死地,他秘密布置任务给在天津的国民党军统局成员,制定了暗杀吉鸿昌的计划。正是因为如此,1934年,法租界的国民饭店响起了刺杀吉鸿昌的枪声,然而他们却弄错了刺杀对象,杀错了人。虽然逃过了一劫,但吉鸿昌当天还是被法租界工部局逮捕。很快,在蒋介石和宋美龄的亲自运作下,吉鸿昌被引渡至天津公安局审讯,后来又被押往北平炮局子胡同国民党的陆军监狱。 1934年11月24号,吉鸿昌被枪杀,面对“立时枪决”的命令,吉鸿昌镇定安详地向敌人要来纸和笔,挥笔疾书,写了自己坎坷曲折而终于走向革命道路的一生,历述蒋介石祸国殃民的种种丑行。在给夫人胡红霞的遗嘱中写道:“夫今死矣,是为时代而牺牲……”吉鸿昌披上斗篷,从容不迫地走向刑场。他用树枝作笔,以大地为纸,写下了浩然正气的就义诗:“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面对敌人的枪口,吉鸿昌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为抗日而死,为革命而死,不能跪下挨枪,死后也不能倒下,给我拿把椅子来!”吉鸿昌又命令道:“到前面开枪!共产党员要死得光明正大,决不能在背后挨枪,我要亲眼看着蒋介石的子弹是怎样打死我的!”当特务在吉鸿昌面前颤抖着举起枪时,他振臂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国革命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