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央企神秘女人一顿饭签单11万 日本极品干网鲍1980元/只

17.02.2015  01:36

一桌12人,一顿饭吃了111014元,人均近万元,这样的饭你吃过吗?见过吗?听说过吗?日本极品干网鲍1980元/只,拉菲1985酒39800元/瓶。

账单如图:


 

甄秀玉用“石油系统内部人士”等身份,在全国各地以“能获得石油进口配额及参与石油项目”的名义进行融资,“可以肯定的是,在石油系统内部有人在配合她。”

位于上海外滩的威斯汀大饭店,是这个繁华都会的地标之一。每到华灯初上,这家内饰奢华的五星级酒店自顶层“莲花宝座”冲天射出灯光,让这座庞大的建筑体在外滩的夜幕中更为耀眼。

今年已过七旬的甄秀玉,是酒店此前的常住之客,经常大手一挥签单摆宴。与她接触过的人对她如此描述:身高一米过六,体重200斤,酒量惊人,声音浑厚,经常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在威斯汀如入自家后院,酒店老板、各级经理,甚至服务生无一不认识其人。

最为关键的是,甄秀玉每每在豪饮之后,都会在服务生递上来的消费单上风度潇洒地签下一个单位名称——中石油外事组。也正因于此,其在威斯汀大饭店20层长包的办公套房,成为各路试图涉足石油生意的投资者争相造访的对象。

来自上海本地或山东、广东、福建等地的投资者们,手提现金,穿过这家酒店的大堂,在5层咖啡厅见她,或与她共进晚餐,寻觅一条挤进“石油生意圈”的财富之路。

在先后与甄秀玉商谈过业务合作的人眼中,甄秀玉有着与其年龄不相匹配的旺盛精力,其随身携带的提包中经常置放着多部移动电话,“从早到晚总有接不完的电话,见不完的人。”

来到上海后,善于交际的甄秀玉很快便有了另一个亲切的称呼——“老大姐”。在此后与经人引荐的政府官员、银行高管、私人老板、民营石油大亨等各界人士见面时,介绍人也往往会在客套的铺垫后加上一句,“这是石油系统里的老大姐,人脉丰富,与中石油、中石化高层以及退休领导的关系都非同一般。”

接近她的人说,甄对形象十分讲究,所穿衣服都量身定做,质地精良,就连理发都有指定场所。

但是,在沪活动仅短暂两年后,2006年底,这个外人眼中能量惊人的“老大姐”却突然“携集资款”人间蒸发,没有人知道她的确切去向。

“甄秀玉失踪后,很多人都在找她,除了上海外,在北京、天津、青岛、深圳等地的人也都在找她,她到底是个什么人,什么身份背景?没有人能摸清她的底细。”上海某酒店客房里,在一家上市公司任职高管的戴卫清坐在记者对面,像是自言自语。

戴的身旁静放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厚厚一摞装订好的材料,都是其此前先后向甄秀玉打款的票据证明,以及多年来对甄秀玉行踪的整理记录。2008年她似在北京,2010年曾在深圳现身,目前又据传人在天津。

她为何出现?代表了谁?目的何在?直到今天,围绕甄秀玉的诸多疑团仍没有答案。本报记者历时数月调查,这个女人有着多张“面具”,虽不能完全摸清其数重身份掩盖下的利益输送网,但此间的隐秘关系链已初具轮廓。

“甄秀玉编制了一张大网,以能获得石油进口配额及参与石油项目的名义进行筹资,”戴卫清说,“当然,这些年总共集资了多少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随身携带着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账目。”

央企名片:阔绰的“老大姐”

“中石油外事组”、“中石油特派员”、“中石化原三产部主任”、“中油五洲石油进出口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负责人”、“江苏省昆山煤炭石油总公司上海分公司负责人”,是甄秀玉最频繁使用的标签。

对于手中保存着多份借据及借款证明的投资者来说,甄秀玉这个操着安徽口音的“老大姐”,因其丰富的社会关系网,以及阔绰的出手风范,此前无疑是他们笃信的“贵人”。

甄秀玉在国内各地进行借款、“展开业务”的起始时间不得而知,但其在上海借款集资则始于2004年左右。

沪上多名与其有着债务关系的人士向本报记者回忆,甄秀玉平日出手极为大方,在威斯汀大饭店有长包套房,打印机、传真机、电脑等办公设备一应俱全,并且在位于广东路的上海天赐公寓也同时长租下四间套房。

“除了这两个黄金地段,甄秀玉在其他地方还包下了一些高档房间。她主要的活动地点在威斯汀大饭店,其余都是用来接待的。”另一名要求匿名的知情人士说。

连续两年内,甄秀玉在上海广结人缘,无论是此前相识之人,或他人引荐者,但凡来上海拜会,甄都会安排在高档场所大设筵席。

“老太太每天的接待费用非常高,无论是谁来找她,她都负责宴请,吃完饭后又让司机送到天赐公寓的套房里休息,或者就在威斯汀大饭店另外的长包房里住下。”

接近甄的上海人士说:“饭桌上单瓶上万的酒随便喝,高档洋酒、白酒都是家常便饭,所以每吃一顿都是8万、10万,吃完后甄秀玉就以‘中石油外事组’的名字直接签单。”

“中石油外事组”、“中石油特派员”、“中石化原三产部主任”、“中油五洲石油进出口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以下简称‘中油五洲’)负责人”、“江苏省昆山煤炭石油总公司上海分公司(以下简称‘昆山煤炭石油’)负责人”,是其使用最为频繁的几个标签。而甄秀玉“高端”的个人形象,以及以此为衬托展开的社交活动,也都“借力”这一系列的头衔。

除两大石油央企的身份头衔外,本报记者掌握的材料显示:中油五洲是一家注册地在北京,拥有国家商务部批准的原油、成品油和燃料油进口资质的民营企业;昆山煤炭石油虽然目前已经完成改制,但之前其资产归属于江苏省商务厅,属于地方国资企业。

铺张的排场外,最让接触者印象深刻的,就是甄秀玉时常“无意间”蹦出的有关两大石油央企、以及原石油部的内部信息,甚至关于在任及已退领导的家长里短。

接受本报记者采访的多名人士证实,甄秀玉曾在多个场合称与中石油、中石化彼时在任高管以及目前在职高层关系甚笃。尤为明显的是,除手头掌握的包括中油五洲、昆山煤炭石油等在内的公司全套工商材料及公章外,甄秀玉对中国石油系统内部的产业配置、运营数据、人事关系也如数家珍。

依靠充分完整的公司注册资料,以及自称在中石油等央企内部多年搭建的人脉关系,甄秀玉在上海左右逢源,来自银行、投资机构、民营石油企业老板等不同身份的人,都成为她在威斯汀屡次会面的商业“合作伙伴”。

2005年至2006年间,甄秀玉开始以“手头有油品进口配额和指标”,以及从俄罗斯进口M100燃料油等理由在上海进行分批借款。由于她长期打造的“石油系统内部人士”身份,与其建立起关系的人先后将“一捆捆”现金拱手相借。

“和甄秀玉打交道的都是些有身份的、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很多年的人,对她手中的公司资料,以及中石油红头文件都经过仔细核实后才借钱给她。”一名追踪甄秀玉、在北京长期“守株待兔”的借款人说,“毕竟石油是国家控制的生意,如果能参与进去回报是非常巨大的。”

但2006年底,这位“老大姐”突然从上海消失,“酒店房间里的东西都没拿走,房租也没付,连酒店的人也都在找她。”

此前以“合作经营”、“个人借款”等方式向其提供资金的人,一时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聚集在一起,相互打听甄秀玉的去向,或一遍遍拨打她的手机号码,尽管电话那头再也没有传来他们曾经熟悉的安徽口音。

“上面领导”指定平台:以进口油品融资

甄秀玉对其在国有石油公司中的“关系靠山始终三缄其口。除了经常向外人谈及和已退高管私交甚好外,对于具体安排她做事的人从来都不说,只称自己负责为“上面的领导”打理着多个关联公司,并强调“领导指定用这个公司作为油品进口的运作平台。”

多年来,与甄秀玉有过债务往来的人一直四处找寻她的下落,并动用一些人脉资源试图摸清这个“老大姐”背后的关系网。尽管至今仍无一人全盘掌握,但一把灰色的“保护伞”已隐约可见。

多名曾陪同甄秀玉参与商务接待的人士向本报记者证实,甄秀玉在上海活动期间,中石油、中石化总部的相关负责人曾多次前往上海。除此以外,包括中国工商银行、民生银行、中国农业银行等总行、地方分行在内的高管,也屡屡成为甄秀玉宴请时的座上宾。

曾仔细核实甄秀玉所出具材料真伪的银行人士说:“甄秀玉经常提着的公文包中存放着很多文件,都是印有‘中石油集团’、‘中石油销售总公司’等抬头的红头文件,并且盖有公章,此外还有一些供银行进口开证使用的进口合同书。”

接近她的人士中几乎无人知晓她究竟通过何种渠道获得这些“垄断”资源。曾协作其筹备石油贸易事务的人透露,2006年,甄秀玉曾借助昆山煤炭石油平台从俄罗斯进口了一船标号为M100的燃料油,并卖给浙江的一家公司,这也是其在上海活动期间,唯一落实的一次石油生意。

正是这仅有的一单买卖,让甄秀玉背后的“保护伞”初显端倪。

中石化下属公司金陵石化一名负责人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证实,每年两大石油公司都会根据国内的成品油消费需求,提前制定次年的进口配额总量。这一总量根据油品类别,由集团层面统一逐级分配,而这种“以产定销”的管理运营模式也堪称“铜墙铁壁”。

“可以肯定的是,既然甄秀玉能从俄罗斯进口一船油回来,那就证明在石油系统内部是有人在配合她的。否则,她无法从国有石油公司中获得海关报关的手续等一系列材料,以及安排码头、运输船只等。”上述金陵石化人士说。

事实上,由于国内目前石油产业中,两大央企巨头对市场的垄断话语权极为强势。在动辄以亿为计的石油贸易环节中,中石油、中石化集团对各类油品的配额分配、业务安排等环节的控制都十分严格,外界几乎难以插足。

“比如说要采购某一种油,所有的安排都是总部制定,下属公司是没有自主权的。甚至用什么船运,在哪个港口卸货,仓储油罐和管道等都是集团层面调配,船只的使用也要提前预交三分之二的预付款,所有这些工作都要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准备。”

金陵石化人士说,“所以,甄秀玉如果不是在总部有人协助,她完成不了这些工作。”

然而,甄秀玉对其在国有石油公司中的“关系靠山”却始终三缄其口。除了经常向外人谈及和已退高管私交甚好外,“对于具体安排她做事的人从来都不说,经常以‘上面的领导’笼统带过。”知情人士告诉记者。

值得注意的是,甄秀玉曾多次向“生意场”上的朋友说,其负责为“上面的领导”打理着多个关联公司,并强调“领导指定用这个公司作为油品进口的运作平台”。

多份甄秀玉亲笔书写的借款字据,及转账票据等材料显示,在甄秀玉多年的活动中,除中油五洲、昆山煤炭石油外,与甄秀玉存在关联的公司还包括“江苏福源石油化工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江苏福源’)”、“浙江义乌石油贸易进出口有限公司”等。

而在多个操控公司中,江苏福源这家公司的身份尤显“畸形”。江苏福源由昆山煤炭石油2005年作为主体发起成立,其注册地点在江苏省江阴靖江经济开发区。但本报记者获悉,这家此前由地方国有企业发起成立的公司,由于不能提供石油经营许可证,后被当地工商局注销。

但这仍然丝毫不影响甄秀玉借助这家公司在上海进行项目筹资。2006年,甄秀玉甚至手持该公司注销前的工商材料,在民生银行上海分行跨区域完成了公司基本账户的开设。

“甄秀玉到民生银行上海分行的办公大楼,就像回家一样,每个房间的人她都认识。最后在上海分行高层的安排下,给江苏福源开了账户。”彼时陪同甄秀玉前往民生银行办理开户手续的律师对记者说,“此外,中国工商银行总行的高管来上海时,也和上海分行的负责人打招呼,要求为甄秀玉提供便利。”

多方隐秘保驾:系统内的“保护伞”

“中油五洲是负责给国家石油公司在海外进口石油的公司,和‘两桶油’下面的三产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联系,三产的经营非常混乱,就像两大公司的‘后花园’,很多石油系统的内部高管都是通过三产公司来从中获利的。”

银行机构为其大开绿灯时,拥有进口资质的中油五洲和地方国资企业昆山煤炭石油两家公司与甄秀玉的关系也颇为暧昧。

“甄秀玉在上海拿着中油五洲的工商材料筹备上海分公司时,李士博(中油五洲董事长、中国石油商务高级副理事长)特意跑到上海来送锦旗,并向上海的投资者介绍称甄在石油央企中关系颇深。”一名在场人士向本报记者回忆。

甄在上海消失后,投资者曾致电李士博,他否认甄秀玉为中油五洲上海分公司的负责人。但“李士博默许她使用公司的全套材料,并说甄是他们的协作单位”。

而李士博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则称,甄秀玉与中油五洲开展业务合作时使用的身份,是原中石油财务部门的一名出纳。昆山煤炭石油原总经理周根宝则拒绝向记者透露任何信息。

全国工商联石油商会一名民营油企人士告诉记者:“中油五洲是负责给国家石油公司在海外进口石油的公司,和‘两桶油’下面的三产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联系,三产的经营非常混乱,就像两大公司的‘后花园’,很多石油系统的内部高管都是通过三产公司来从中获利的。”

事实上,国有石油公司内部管理者或存在为甄秀玉提供捷径外,对石油产业具有监管功能的政府部门中也有一批“身份神秘”的人群在为其“打伞”。

曾在深圳协助甄秀玉操作业务的人士透露:2011年1月,国家能源局一名山东籍司局级官员曾带领三名山东地方炼厂负责人奔赴深圳,“特意来见甄秀玉,要她帮忙解决原油指标。”

当时所见甄秀玉拿出的进口文件,其抬头单位署名为“中石化供销公司”。上述人士说,“能源局的司长与甄秀玉见面多次,甄把他安排住在深圳罗湖区建设路的汇展阁酒店,甄在这个酒店也有多套长包房,房卡都在手里。”

与国家能源局该司局级官员有过照面的另一知情者也证实,这名官员自2011年1月初来到深圳后,在汇展阁酒店住了约两个星期才离去,中途先后多次来到甄秀玉居住的、位于罗湖区黄贝岭的凤凰酒店706房间商谈“获得计划内原油指标的事情”。但两位人士都拒绝向记者透露该官员的具体职务及姓名。

此外,中央国家机关工委一名与甄秀玉相识较早的官员也向本报记者证实:甄秀玉与石油系统的退休领导关系密切,“上世纪九十年代时就介绍了我和中石油一名副总在上海见面。”但对于外界传言其曾动用政界资源协助甄参与石油生意,这一官员予以否认。

“虽然我们认识时间相对较长,但对于她在外面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对于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知道。”上述官员说。

值得注意的是,除北京的“神秘人士”与甄秀玉保持着密切联系外,包括福建省发改委在内的一些地方部门也和她存在关联,“福建发改委分管的、给当地海洋渔业船只供油的一家公司,全套工商材料也都在甄秀玉手里。”

除上海地区外,包括金陵石化、茂名石化、中原油田等多个下属单位的高层及职工,皆与甄秀玉存在债务关系。

“这么多年甄秀玉在社会上活动时,总有一些来头很大的人在替她搭桥,这些究竟是些什么人?我们到今天也没彻底搞清楚。”接受本报记者采访的所有与甄秀玉发生业务往来的人士,几乎异口同声。

身份起底:高干子弟的“前科”

甄秀玉携款窜逃的“前科”,在石油系统内部至今仍有据可查,但其多年来仍能以“石油系统高干子弟”身份频繁展开活动。并且为向投资者证明业务真实性,她还曾出具过来自香港境内银行的石油贸易大额存单。

值得玩味的是,甄秀玉在全国各地打着石油央企旗号四处活动时,使用的是另一个名字。

“在失踪之前,她一直都称自己叫‘段力甄’,我们也都叫她段大姐,直到消失后我们去公安系统以及她老家核查,才发现根本查不到这个名字。”曾前往其老家进行调查的投资者说。

2008年4月,得知“段力甄”现身北京房山后,戴卫清和甄此前在上海的专职司机黄德兴等人赶到北京,将她控制在位于北京朝阳区惠新东街的惠侨饭店。在她随身携带的提包中,他们发现了多份他人身份证、复印件,以及一个中国石油大学退休证。

“在我们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她承认了‘甄秀玉’才是真名,并说自己的确是中国石油大学的退休职工。”戴卫清说。

但中国石油大学离退休工作处处长、党总支书记刘韵秋在对该学校离退休员工名单进行查询后向本报记者证实,“我们学校没有一个叫甄秀玉的退休职工。”

在持续数年追债未果后,2013年2月,戴卫清向上海市公安局静安分局报案。该分局的调查资料显示:甄秀玉祖籍安徽滁州,小学文化,截至目前,甄秀玉的户籍所在地仍在安徽滁州市全椒县农村。

“像她这样的人怎么户籍一直挂在安徽农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迁出过。”静安区公安分局经侦支队许敏伟说。

本报记者后经多方调查证实,甄秀玉之所以能在石油系统中左右逢源,甚至对国内石油工业了如指掌,源自于其父辈在原石油部的人际关系网。记者掌握的材料显示,甄秀玉父亲名为甄树森,早年曾参加革命,解放后曾被任命为辽宁锦州石化厂(前身为“石油六厂”,隶属原石油部)厂长。1964年,甄树森又被任命为石油工业部石油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副所长。后来他被以泄漏国家机密罪判处无期徒刑,1969年去世。

甄树森去世后,甄秀玉开始借助其父亲在石油部的人脉关系获取资源、进行商业活动,并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在上海浦东川沙镇取得煤气站的经营牌照。但由于经营不善,甄在煤气站难以为继后携款而逃。

来自上海浦东川沙县志的记载,彼时,甄秀玉经营的煤气站属集资性质,而因其携款逃跑波及的用户居民总计超过3000多户。此后,迫于数千户居民的上访压力,上海浦东燃气公司出面,将甄留下的“烂摊子”一一收拾。而甄秀玉也从此更名为“段力甄”。

离开上海后,甄秀玉前往天津,注册成立一家名为“天津奥里特种燃料油有限公司”的企业,本报记者调查发现,这家注册地位于天津经济开发区的公司联系人正是“段力甄”。

不可思议的是,甄秀玉携款窜逃的“前科”在石油系统内部至今仍有据可查,但其多年来仍能以“石油系统高干子弟”身份频繁展开活动。并且为向投资者证明业务真实性,甄秀玉还曾出具过来自香港境内银行的石油贸易大额存单。

“甄与金融机构及融资对象见面时,经常拿出在渣打银行或汇丰银行开具的、金额数千万美金的境外大额存单。”曾仔细核实存单的财务人士向本报记者证实,甄的存单票据“水印、抬头、签名、中英文对照等格式都符合银行系统标准”。

2008年在北京被上海投资者控制后,“走投无路”的甄秀玉为证明自己筹资借款从事的石油买卖并非诈骗,还特意带着其中两名投资者南下香港,调取了一家名为“香港长汇控股有限公司”的注册资料。

“甄秀玉将一整套资料给投资者看,并说这家公司是中石油下属的一家关联公司。”知情者说。

在多份“保密材料”经住了投资者的核实后,甄秀玉重新与他们签订了一份借条。而在这些投资者怀揣借条回到上海等待还款时,甄秀玉又再一次“消失”了。

“这个人太神秘了,居无定所,四处以合作名义找人借钱。但她拿出来的那些银行存单又都是几千万美元的金额,且与这么多政府机构、石油公司的人关系熟络。这不是一个只有小学文化的人所能造假的。”上海一名银行内部人士说。

上海市公安局静安分局此前的调查记录也显示,近两年间,甄秀玉有过两次前往俄罗斯的出境记录。但截至目前,静安分局仍未就其涉嫌诈骗正式立案。

南下北上:再施“纵横术”

在上海消失数年后,甄秀玉在深圳现身。一名追踪到深圳向其“索债”的人士称,其抵达深圳见到甄秀玉时,竟发现她已“东山再起”——其身边又再次聚集了一批来自广州、中山,以及香港的各路“金主”。

作为一名石油行业的资深“掮客”,在酒桌上抛“内部段子”秀后台、进而扩大人脉、继而以此再作新筹码,甄秀玉深谙这套“纵横之术”的精髓所在。

多次与其进行商务宴请的人士回忆,在酒桌上,甄秀玉兴起时会时常谈及两大石油公司内部的“趣闻轶事”。“她告诉我们,中石油现在使用的公司标志是在陈耕担任总经理时修改的,之前的LOGO不是这个样子,因为不喜欢修改过后的设计,她还向中石油高层提出过反对意见。”

在多次见证甄秀玉的强大“后台”后,甄身边的新老朋友也随之广撒人网,陆续将各自生意圈中的重要人物逐一引荐给甄秀玉。这些分批次与甄秀玉见面的人,或在威斯汀大饭店、或在上海老北京饭店的饭桌上,几杯烈酒下肚后便开始亲切地称呼甄为“老大姐”。

而事实上,在甄秀玉搭建日益庞大的交际圈时,那些分别在各自行业担任要害职务的“朋友们”,也往往在一见过后,就成为其打造高端形象的二次筹码。

“一开始与她接触的人大多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引荐介绍的人也都是一些有能量的人。但往往是今天才刚认识,明天在另一个场合交谈时就显得相识日久,私交很深。于是在场其他与她初次见面的人,无一不对她的‘关系网’心生敬佩。”接近甄秀玉的人回忆。

2010年,在上海消失数年后,甄秀玉在深圳现身。一名追踪到深圳向其“索债”的人士告诉记者,其抵达深圳见到甄秀玉时,竟发现她已“东山再起”——甄的身边又再次聚集了一批来自广州、中山,以及香港的各路“金主”。

甄秀玉在深圳的凤凰酒店,如同在上海威斯汀大饭店一样,同样办理了商务套房的长包业务。光鲜外表下,甄秀玉也再一次成为众人“巴结”的石油生意“代言人”。她依然穿着考究,繁忙地接待一拨又一拨的投资者。

“当时和甄来往最频繁的人名叫陈国华,此前一直在深圳和香港做融资,在商场上有很多生意搭档,知道甄秀玉在做石油进口生意后又介绍了很多人以及投资公司给她。甄先后见了五六批人。”上述人士说。

在陈国华先后介绍的多个投资者中,南洋兄弟烟草公司继承人、广东佛山“简氏别墅”实际拥有人李沅流,成为了甄的融资对象之一。

在李沅流与甄秀玉商谈后,李决定以位于佛山市禅城区人民路臣总里19号的“简氏别墅”房产证作为抵押,向银行进行贷款融资。据李沅流和甄秀玉达成的协议,由甄负责贷款一亿人民币,贷款成功后,李分2000万,其余8000万挪借给甄投资石油生意,收益后归还。

“简氏别墅”为著名华侨商人、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创始人简照南兴建,属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后因历史问题及原址改造商业街,实际拥有人李沅流与地方政府就别墅的产权归属纠纷,实际上迟迟未能解决。

“老李是此前广东最早的一批富豪之一,后来家底败落,所以也希望能拿手上的老宅子融一笔钱,老李答应甄秀玉,如果房产贷款成功,可以让出位于广东江门珠江口的一个小岛上的码头给甄作为海上加油站。”曾协助甄秀玉和李沅流参与“简氏别墅”贷款事宜的知情者说。

随后,甄秀玉开始拿着李沅流提供的别墅房产证明,与中国农业银行深圳分行进行接触,但由于别墅属国家文物不能作为抵押资产,融资最终无果。

发现正规渠道难以通行后,甄秀玉又开始寻求民间融资,并先后与深圳多家民间融资公司及广东温州商会进行接洽。

“甄先后带着一个叫黄应昌的融资评估公司老总和评估专人去别墅参观了几次,还交了5万元的资产评估融资项目书,但最后还是没有成功。”上述参与融资的人士说。

事实上,借助“落寞”富豪李沅流进行融资借款,仍只是甄秀玉经营人脉的一个缩影。重要的是在其不断延伸的交际圈中,法律、金融、证券等领域任职的各路人马皆为其所用。

“甄秀玉非常擅长利用人脉,各行各业的人都有用处,她都能像滚雪球一样借力使力。”接近甄秀玉的人说。

而她的“纵横术”,至今也确实仍未结束。

7月初,两名与甄秀玉保持联系的投资者向本报记者证实,目前甄秀玉正身处天津,依照她的说法,其正在天津大港油田运作承包几口钻井。但这两名投资者以“私人协议”为由,拒绝向记者透露甄秀玉目前的联系方式及居住地点。

虽然频繁更换联系方式,但“甄秀玉与极少数的投资者断断续续保持着联系,经常会以短信的形式进行安抚,说正在和领导们活动,再进几批油就能把钱全部还给我们,而私人协议的内容也就是会优先偿还这些人的钱。”曾为甄秀玉提供法律服务的律师说。

“这些天我耐心说服(领导)他们,情况很好,不用担心款子的事,我一定人款同回!”甄秀玉在发给其中一名投资者的短信中如此说道。

而在调查期间,本报记者陆续多次拨打甄秀玉先后使用过的4个移动电话,无一接通。

责任编辑:陈冲


原标题: 神秘女人借石油央企包装身份 一顿饭签单1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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